第60章 第 6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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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第 60 章
謝清源找到一處林間小屋。
看樣子是進山打獵的農戶臨時休憩點。
從袖裏拿出幾塊靈石當做借宿費, 這幾天他們都得留在這裏的，等到這場天劫過去。
幸好他們這個修為水平不吃東西餓上一年半載也無妨。
【其實餓了也沒關系。】
蘭玨棲在自己的袖裏乾坤摸索了一會兒，翻出好幾個空的丹藥瓶。
他倒翻瓶子看日期, 心中慶幸：【過期了但是吃完了，四舍五入就是沒浪費。】
【雖然我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吃的，吃的時候有沒有過期……】
謝清源從箱櫃裏翻找出一小截蠟燭, 一回頭就是蘭玨棲仔仔細細對著光研究那些丹藥瓶。
凝輝玉引的光充盈整座小木屋。
窗戶外面的天色已是全然的黑色，雷聲不斷，隔絕所有外物。
整個世界好像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。
謝清源手上這截蠟燭怎麽可能比得上凝輝玉引。收起凝輝玉引, 蠟燭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, 兩人
蘭玨棲：“蠟燭燒完之前，我們能離開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謝清源的回答很肯定。
“那要不然還是滅了吧, ”蘭玨棲說，“反正又不是看不見。”
以他們兩人的夜視能力，其實並不怕黑。
謝清源笑：“別，要是像剛才一樣, 師弟一不小心摔了，還得我來背。”
“都說了是不小心了。”蘭玨棲哼道, “沒有下次了。”
“師兄笑什麽？”
他揚起眉, 眼珠烏黑渾圓，不閃不避地看向謝清源, 坦蕩大方中又帶著一絲倨傲篤定。
天賦資質不下於謝清源，還是謝清源最偏愛的師弟，理所當然的, 面對謝清源, 就算是暗戀他，蘭玨棲也沒有任何害羞不好意思。
謝清源眼裏還有未散去的笑意：“因為小棲可愛。”
【所以呢？】
蘭玨棲還在看著謝清源, 等待他的下文。
謝清源咳了咳，生硬轉移話題：“小棲要是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。”
【我知道，你在旁邊守著是吧。】
蘭玨棲在心裏撇嘴：【多誇我一下怎麽了。】
他收回眼，找了張躺椅靠上去，目光轉開，漫不經心轉向外面。
外面黑漆漆，沒什麽可看的景色。
謝清源幽幽感嘆，現在進退兩難的反而是自己了。
那句心聲太清晰，以至於他每一次回想，心跳都快得不正常。欣喜激動，仿佛撥開烏雲見得明月，在黑暗中無望地等待終於看到了天光。
他獨自守著這份感情太久了。
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開始，像是自然而然的，蘭玨棲和他一起長大，兩人同進同出，如同他們交疊在一起的影子，記憶時時刻刻都有對方的影子存在，所以會對對方動心很正常的行為不是嗎？
即使知道蘭玨棲所修的是無情道，還是不可避免這種悸動。
是很後知後覺的發現，等到察覺時，已經是燎原的烈火，謝清源清晰知道自己所有的心神都在蘭玨棲身上，會不自覺地被他牽引。
自以為是很正常的師兄弟相處，其實早已變了味。
謝清源會替蘭玨棲梳頭整理衣領；會早起去潁陽峰等蘭玨棲一起去上課；不論是下山歷練，還是因公務去往其他地方，還會惦記著蘭玨棲喜歡的吃食；他沒看過的風景，他會留影帶回去，他沒吃過的美食，他會帶回去……
就算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弟也做不到如此妥帖周全。
蘭玨棲潛移默化覺得正常，謝清源何嘗不是如此？
他也曾想過，蘭玨棲會為自己放棄無情道，他們終將會是兩情相悅在一起。
很長一段時間，他都沈浸在這種幻想中——他不想和蘭玨棲只是單純的師兄弟了，誰家同門師兄弟會如此暧昧親密？
他懷揣著私心，不斷引誘毫無所覺的蘭玨棲，將他們的距離拉得更近。果不其然，蘭玨棲沒有任何防備，跌入他精心編織的借口裏，以為這是很正常的相處。
萬事俱備只欠東風——
如果他沒有發現蘭玨棲的神魂有異，他早已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，在湮滅辰間，如果他們出不去，就在那裏一生一世到老，如同普通的凡人。
後世人若是有幸能發現他們，大概會是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白骨。
這個想象單是在謝清源的腦海裏浮現，就美好得飄飄然，讓他覺得一輩子留在湮滅辰間也好。
可是不行。
蘭玨棲不能放棄無情道。
謝清源寧願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，哪怕偏執到將近失智，也不願蘭玨棲動情，幽精之魂波動破碎，身死道消。
他想要蘭玨棲活著，只要願意叫他一聲師兄就好。
蘭玨棲想得簡單，總以為自己放棄無情道就好。
除了琢磨著讓謝清源承認喜歡自己，蘭玨棲沒有別的覆雜心事。
無事可做，躺椅又實在舒服，沒過一會兒，他就悄然閉眼睡去。
蘭玨棲的睡相很好，睡得沈的時候是怎麽也叫不醒的。
謝清源無聲無息地靠在躺椅旁邊，專註地凝視這張臉。
其實他已經很熟悉了，不論是年少時，還是在湮滅辰間的時候。
蘭玨棲睡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，醒來的時候就是什麽樣子，不會翻來覆去做太多的動作，很適合抱在懷裏。一覺睡到醒來，一睜眼還是蘭玨棲緊閉雙眼沈睡的樣子，烏黑的眼睫覆在眼瞼上，心也會跟著靜下來。
蠟燭微弱的光芒下，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。
謝清源伸出手指，輕輕點了點蘭玨棲的眉心。
他的神魂自眉心飄飛出來，飛在上空，吻在蘭玨棲的眼睫上。
我也喜歡師弟。
謝清源喜歡蘭玨棲，喜歡好久了。
替蘭玨棲披上一條毯子，謝清源回過身，靠坐在地上，眼睛盯著桌上不斷流淚的蠟燭。
馬上蠟燭就要熄滅了。
謝清源安靜地等待最後一點微弱的火焰消失。
整個世界真的是一片漆黑了。
好安靜，好像又回到了在湮滅辰間時。
謝清源無聲笑了笑，享受這獨屬於自己的回憶。
等蘭玨棲醒來，他們離開，他就要和蘭玨棲說清楚，他們不可能。
蘭玨棲必須修無情道。
他想著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頭頂上傳來微弱的織物摩擦聲。
蘭玨棲醒了？
謝清源剛想動作，就有一張毯子從頭蓋下來阻擋他的視線，緊接著，他就感覺一個溫熱的人形跌坐在他身上。
隔著一條薄毯，蘭玨棲的唇撞在謝清源的下巴上。
【錯……錯了！】
【啊不對！不能不能……別別別……想了！】
【快快快起來！】
心裏想的是這麽一回事，謝清源卻沒感覺到身上的人有其他動作。
【要不然再調整姿勢補救一下？】
【不不不，不能……】
知道兩人現在靠在一起，謝清源能聽到自己的心聲，蘭玨棲很想控制自己，卻怎麽也抑制不住各種想法。
謝清源：“……”
早有預謀是吧？
沒有掀開毯子，謝清源順勢抱起身上的人，反身壓回躺椅。
他看不見，更能察覺到蘭玨棲在一瞬間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，重回躺椅的那一刻，即使後腦勺有謝清源的手墊著，蘭玨棲還是手足無措，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，很輕地悶哼了一聲。
局面反轉得太快，蘭玨棲本以為該是自己占據主動位的。
謝清源無聲勾起嘴角。
他和蘭玨棲可不一樣，不會臨時起意想做就做，早在蘭玨棲不知道的時候，他就將每一個動作的分寸摸索得清清楚楚。
包括在湮滅辰間蘭玨棲看不見的那段時光。
他虛弱無力，蘭玨棲會下意識多靠近他，大概是看不見，覺得靠近一些會給自己更多安全感。
薄薄的毯子怎麽可能完全把對方的氣息隔絕。
蘭玨棲瞪著眼，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，清空思緒。
這樣的結果就是只能僵硬著身體，眼睜睜地任由謝清源動作。
外面忽地閃過一道極亮的電光，一瞬照亮屋內。
蘭玨棲看著謝清源俯下身來。
九十九步都走了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。
謝清源扯下毯子，一只手十分粗暴地按在蘭玨棲的下頜處，不準他扭頭。
四周很黑，但是不妨礙他們看見彼此的神情。
蘭玨棲眼也不眨，呼吸急促，每次呼出吸入，都是極為粘稠。
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，他虛虛被謝清源攬在身下，視野內俱是謝清源。
手指不自覺抓握著躺椅邊緣，緊繃出青筋。
謝清源低下頭，手指按住蘭玨棲的嘴角，似笑非笑：“師弟做什麽這麽淘氣？”
呼吸一窒，蘭玨棲倒打一耙，沒有絲毫愧疚，咬著牙，語氣相當理直氣壯：“都是師兄的下巴太硬，把我撞疼了。”
【九十九步走都走了，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，如果最後一步師兄不肯走……】
蘭玨棲下定決心：【我就霸王硬上弓！】
謝清源：“……”
好家夥，膽挺肥的。想做就做，比他張揚多了。
“師弟真的知道，什麽叫霸王硬上弓嗎？”
謝清源冷笑一聲，咬在蘭玨棲的唇上。
蘭玨棲瞳孔一縮，他剛想動作，就感覺眼前一黑。
一只手覆蓋在他的眼上。
吻得更加兇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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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清源找到一處林間小屋。
看樣子是進山打獵的農戶臨時休憩點。
從袖裏拿出幾塊靈石當做借宿費, 這幾天他們都得留在這裏的，等到這場天劫過去。
幸好他們這個修為水平不吃東西餓上一年半載也無妨。
【其實餓了也沒關系。】
蘭玨棲在自己的袖裏乾坤摸索了一會兒，翻出好幾個空的丹藥瓶。
他倒翻瓶子看日期, 心中慶幸：【過期了但是吃完了，四舍五入就是沒浪費。】
【雖然我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吃的，吃的時候有沒有過期……】
謝清源從箱櫃裏翻找出一小截蠟燭, 一回頭就是蘭玨棲仔仔細細對著光研究那些丹藥瓶。
凝輝玉引的光充盈整座小木屋。
窗戶外面的天色已是全然的黑色，雷聲不斷，隔絕所有外物。
整個世界好像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。
謝清源手上這截蠟燭怎麽可能比得上凝輝玉引。收起凝輝玉引, 蠟燭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, 兩人
蘭玨棲：“蠟燭燒完之前，我們能離開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謝清源的回答很肯定。
“那要不然還是滅了吧, ”蘭玨棲說，“反正又不是看不見。”
以他們兩人的夜視能力，其實並不怕黑。
謝清源笑：“別，要是像剛才一樣, 師弟一不小心摔了，還得我來背。”
“都說了是不小心了。”蘭玨棲哼道, “沒有下次了。”
“師兄笑什麽？”
他揚起眉, 眼珠烏黑渾圓，不閃不避地看向謝清源, 坦蕩大方中又帶著一絲倨傲篤定。
天賦資質不下於謝清源，還是謝清源最偏愛的師弟，理所當然的, 面對謝清源, 就算是暗戀他，蘭玨棲也沒有任何害羞不好意思。
謝清源眼裏還有未散去的笑意：“因為小棲可愛。”
【所以呢？】
蘭玨棲還在看著謝清源, 等待他的下文。
謝清源咳了咳，生硬轉移話題：“小棲要是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。”
【我知道，你在旁邊守著是吧。】
蘭玨棲在心裏撇嘴：【多誇我一下怎麽了。】
他收回眼，找了張躺椅靠上去，目光轉開，漫不經心轉向外面。
外面黑漆漆，沒什麽可看的景色。
謝清源幽幽感嘆，現在進退兩難的反而是自己了。
那句心聲太清晰，以至於他每一次回想，心跳都快得不正常。欣喜激動，仿佛撥開烏雲見得明月，在黑暗中無望地等待終於看到了天光。
他獨自守著這份感情太久了。
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開始，像是自然而然的，蘭玨棲和他一起長大，兩人同進同出，如同他們交疊在一起的影子，記憶時時刻刻都有對方的影子存在，所以會對對方動心很正常的行為不是嗎？
即使知道蘭玨棲所修的是無情道，還是不可避免這種悸動。
是很後知後覺的發現，等到察覺時，已經是燎原的烈火，謝清源清晰知道自己所有的心神都在蘭玨棲身上，會不自覺地被他牽引。
自以為是很正常的師兄弟相處，其實早已變了味。
謝清源會替蘭玨棲梳頭整理衣領；會早起去潁陽峰等蘭玨棲一起去上課；不論是下山歷練，還是因公務去往其他地方，還會惦記著蘭玨棲喜歡的吃食；他沒看過的風景，他會留影帶回去，他沒吃過的美食，他會帶回去……
就算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弟也做不到如此妥帖周全。
蘭玨棲潛移默化覺得正常，謝清源何嘗不是如此？
他也曾想過，蘭玨棲會為自己放棄無情道，他們終將會是兩情相悅在一起。
很長一段時間，他都沈浸在這種幻想中——他不想和蘭玨棲只是單純的師兄弟了，誰家同門師兄弟會如此暧昧親密？
他懷揣著私心，不斷引誘毫無所覺的蘭玨棲，將他們的距離拉得更近。果不其然，蘭玨棲沒有任何防備，跌入他精心編織的借口裏，以為這是很正常的相處。
萬事俱備只欠東風——
如果他沒有發現蘭玨棲的神魂有異，他早已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，在湮滅辰間，如果他們出不去，就在那裏一生一世到老，如同普通的凡人。
後世人若是有幸能發現他們，大概會是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白骨。
這個想象單是在謝清源的腦海裏浮現，就美好得飄飄然，讓他覺得一輩子留在湮滅辰間也好。
可是不行。
蘭玨棲不能放棄無情道。
謝清源寧願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，哪怕偏執到將近失智，也不願蘭玨棲動情，幽精之魂波動破碎，身死道消。
他想要蘭玨棲活著，只要願意叫他一聲師兄就好。
蘭玨棲想得簡單，總以為自己放棄無情道就好。
除了琢磨著讓謝清源承認喜歡自己，蘭玨棲沒有別的覆雜心事。
無事可做，躺椅又實在舒服，沒過一會兒，他就悄然閉眼睡去。
蘭玨棲的睡相很好，睡得沈的時候是怎麽也叫不醒的。
謝清源無聲無息地靠在躺椅旁邊，專註地凝視這張臉。
其實他已經很熟悉了，不論是年少時，還是在湮滅辰間的時候。
蘭玨棲睡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，醒來的時候就是什麽樣子，不會翻來覆去做太多的動作，很適合抱在懷裏。一覺睡到醒來，一睜眼還是蘭玨棲緊閉雙眼沈睡的樣子，烏黑的眼睫覆在眼瞼上，心也會跟著靜下來。
蠟燭微弱的光芒下，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。
謝清源伸出手指，輕輕點了點蘭玨棲的眉心。
他的神魂自眉心飄飛出來，飛在上空，吻在蘭玨棲的眼睫上。
我也喜歡師弟。
謝清源喜歡蘭玨棲，喜歡好久了。
替蘭玨棲披上一條毯子，謝清源回過身，靠坐在地上，眼睛盯著桌上不斷流淚的蠟燭。
馬上蠟燭就要熄滅了。
謝清源安靜地等待最後一點微弱的火焰消失。
整個世界真的是一片漆黑了。
好安靜，好像又回到了在湮滅辰間時。
謝清源無聲笑了笑，享受這獨屬於自己的回憶。
等蘭玨棲醒來，他們離開，他就要和蘭玨棲說清楚，他們不可能。
蘭玨棲必須修無情道。
他想著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頭頂上傳來微弱的織物摩擦聲。
蘭玨棲醒了？
謝清源剛想動作，就有一張毯子從頭蓋下來阻擋他的視線，緊接著，他就感覺一個溫熱的人形跌坐在他身上。
隔著一條薄毯，蘭玨棲的唇撞在謝清源的下巴上。
【錯……錯了！】
【啊不對！不能不能……別別別……想了！】
【快快快起來！】
心裏想的是這麽一回事，謝清源卻沒感覺到身上的人有其他動作。
【要不然再調整姿勢補救一下？】
【不不不，不能……】
知道兩人現在靠在一起，謝清源能聽到自己的心聲，蘭玨棲很想控制自己，卻怎麽也抑制不住各種想法。
謝清源：“……”
早有預謀是吧？
沒有掀開毯子，謝清源順勢抱起身上的人，反身壓回躺椅。
他看不見，更能察覺到蘭玨棲在一瞬間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，重回躺椅的那一刻，即使後腦勺有謝清源的手墊著，蘭玨棲還是手足無措，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，很輕地悶哼了一聲。
局面反轉得太快，蘭玨棲本以為該是自己占據主動位的。
謝清源無聲勾起嘴角。
他和蘭玨棲可不一樣，不會臨時起意想做就做，早在蘭玨棲不知道的時候，他就將每一個動作的分寸摸索得清清楚楚。
包括在湮滅辰間蘭玨棲看不見的那段時光。
他虛弱無力，蘭玨棲會下意識多靠近他，大概是看不見，覺得靠近一些會給自己更多安全感。
薄薄的毯子怎麽可能完全把對方的氣息隔絕。
蘭玨棲瞪著眼，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，清空思緒。
這樣的結果就是只能僵硬著身體，眼睜睜地任由謝清源動作。
外面忽地閃過一道極亮的電光，一瞬照亮屋內。
蘭玨棲看著謝清源俯下身來。
九十九步都走了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。
謝清源扯下毯子，一只手十分粗暴地按在蘭玨棲的下頜處，不準他扭頭。
四周很黑，但是不妨礙他們看見彼此的神情。
蘭玨棲眼也不眨，呼吸急促，每次呼出吸入，都是極為粘稠。
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，他虛虛被謝清源攬在身下，視野內俱是謝清源。
手指不自覺抓握著躺椅邊緣，緊繃出青筋。
謝清源低下頭，手指按住蘭玨棲的嘴角，似笑非笑：“師弟做什麽這麽淘氣？”
呼吸一窒，蘭玨棲倒打一耙，沒有絲毫愧疚，咬著牙，語氣相當理直氣壯：“都是師兄的下巴太硬，把我撞疼了。”
【九十九步走都走了，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，如果最後一步師兄不肯走……】
蘭玨棲下定決心：【我就霸王硬上弓！】
謝清源：“……”
好家夥，膽挺肥的。想做就做，比他張揚多了。
“師弟真的知道，什麽叫霸王硬上弓嗎？”
謝清源冷笑一聲，咬在蘭玨棲的唇上。
蘭玨棲瞳孔一縮，他剛想動作，就感覺眼前一黑。
一只手覆蓋在他的眼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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